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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 (第1/2页)
花不语在天元门待的这几天里,是听说过季沧笙这人,喜怒无常,且任性妄为的。 但是他真的想不到季沧笙会把他手环的印记给抹了,这不是公然违规吗? 果然很符合日后的作为。 忏罪峰很险,遍地都是禁制,而季沧笙走在前面开路,让花不语十分怀疑这地方怎么关得了人。 四周全是悬崖峭壁,根本看不见哪里有关着罪人,但听说这忏罪峰里关押的都是罪大恶极且难以判定的恶人,花不语还是有些担忧哪里会突然冲出来什么。 季沧笙带着花不语来到一处峭壁面前,石壁上生着青苔,看着像常年无人打理的模样,季沧笙的手指在空中画了什么,只听隆隆巨响,那石壁缓缓变了样,竟生出一个一人多高的窟窿来。 季沧笙取来石窟窿里的油灯点上,往里走了一步,转过身来:“注意脚下。” “好……”花不语真是有些无语,之前的路那么险都走过来了,进一个山洞而已,有必要这么提醒一下吗? 还是现在才良心发现跟着自己的是个才到膝盖多点的小鬼? 花不语抬腿走进去,却感受到了一个高度差,差点没摔到地上去,然后被一只略有些发凉的手给捞了起来。 方才还一副关爱模样的季沧笙眼底都噙着笑,花不语又知道了。 这家伙故意的!!! “手给我,会迷路。”季沧笙站好后,一手提着油灯,一手伸向自己。 他的掌心泛着白,应该是接受继承之后身体跟不上的后遗症,不仅发育缓慢,身子也偏弱,现在看来血色也不好,这些都是他强行继承的代价。 花不语的手放上去,只比那掌心大一点点,指头肉乎乎的还没长开,体温差瞬间就体现了出来。 山洞里阴森森的透着凉气,不是普通山洞里凉爽平和的凉气,是侵蚀入骨的寒凉。自花不语进入这山洞,身后的“门”也消失了,整条狭长的通道里只有季沧笙手中的油灯发出微微摇曳的黄光来。 季沧笙握着的手虽不如花不语那热乎乎的小手暖和,却温凉地隔绝了所有寒冷。 两个人顺着小路走了好一会儿,花不语甚至怀疑他们穿过了整座忏罪峰,前方终于出现了一条岔路。 他正在思考会走左边还是右边,季沧笙就拉着他直接往中间的墙上撞。 小家伙反捏着季沧笙的手指拉了一下,下一秒,他便被拽进了墙里。 花不语:“……” 这种反人类的通道究竟是谁修出来的? 某人:“阿嚏!” 当花不语被季沧笙拉着在黑漆漆的洞里弯弯绕绕穿过无数墙之后,花不语麻木了。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忏罪峰从来没有人能逃出去,也知道为什么外面看着一个人都没有了。 季沧笙停下了,松开牵着花不语的手,掌心贴在一处光都照不上去的石壁上,缓缓输入灵力。 那石壁慢慢改变了样貌,最终,花不语面前出现了一间牢房。 那人还保持着几天前审问时候的模样,不同的是,他似乎被封印了五感,完全感觉不到二人的到来。 上一世的花不语并没有见过这张脸,唯一能确认的是,之后他也再没见过这人。 “他的记忆被篡改过。”季沧笙平静得仿佛在宣读什么条例,“我也没查出幕后的人是谁。” 花不语静静地看着那个人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 “所以,这些天让你想的事情,你想好了吗?”季沧笙打开了牢笼的门,从乾坤袋里取出一样东西,“这是你的吧。” “嗯。”花不语也没点头,只是接过那剑,明明连剑鞘都是同体漆黑的,却在昏暗的灯光下清晰无比。 季沧笙手一挥,便解除了那人五感的封印。 那人依旧被捆得严实,声带彻底破损发不出半点声音,不过他身为一个炼神境的修者,自然是能通过不同人身上所散发的气息来认人。 他似乎是察觉到了花不语的到来,原本木讷的脸因为解开封印而有些惊讶,随即变成了一丝嘲笑。 『你欺骗了世人。』 那人虽然发不出声音,但还是张着嘴一个字一个字口型夸张地对花不语说。 『血统肮脏的罪人!』 明明没有一点声音,花不语却仿佛能听到他低沉憎恨的咒骂。 『我死也会诅咒你!』 花不语毕竟不是真的几岁的小孩,自然能看懂他的意思,可却装作什么也没看出来的样子,冷冷地看着这个人。 他缓缓地将剑抽出,剑刃架在男人的侧颈,即使花不语此刻只有五岁,他也是练气五层的境界了,用这种锋利的剑可以瞬间将已是□□凡胎的男人的头砍下。 冰冷的剑刃抵着皮肤,男人却忽然大笑,声带破损发出残缺不全的声音,呼哧呼哧宛如指甲抓在破损的金属般刺耳,在这阴冷的牢房回响着,尤为骇人。 说完那几句恶毒之语后,男人便不再张口,即使现在发笑,也没有再多说半个字。 季沧笙并没有阻止,而是神情晦涩走进昏暗的光晕也照不进的阴影里,一言不发